近半年，湛江经济技术开发区硇洲镇有14名渔民因为要买新船办理相关手续和证件，被当地一名中介前后卷走700多万元。湛江经开区公安分局接到渔民报警后迅速投入警力开展侦查，该中介男子近日迫于警方压力投案自首。
渔民向警方讲述情况。通讯员 刘贵英 摄
渔船中介拿了钱失联
湛江经济技术开发区硇洲镇是一座海岛镇，全岛陆地面积56平方公里，海岸线长40多公里，丰富的渔业资源养育着岛上勤劳的人们。据不完全统计，岛上有大小渔船近700条，渔民2000余人。许多岛民世代以渔业为生，在海岛上繁衍生息。
50多岁的梁大叔是土生土长的硇洲人，他17岁跟着父辈学习打鱼，靠着勤劳的双手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梁大叔家里有两条渔船，他和小儿子各开一条船、带几名渔民出海打渔，一条船一年就能赚30万元左右。近年来，梁大叔考虑到自己的木船维护保养费用高，准备换一条大铁船，到时候让另外两个外地打工的儿子回硇洲一起出远海捕鱼，把家庭渔业经济做大做强。
农业农村部2019年1月1日起施行的《渔业捕捞许可管理规定》（以下简称《规定》）中，对船网工具指标和渔业捕捞许可证的办理、申请等均进行了明确的规定。按照《规定》，除了各地下发的有限渔船购置指标外，大部分都是采取置换的方式购置并制造新渔船，即制造捕捞渔船通过淘汰旧捕捞渔船解决，先找到同等功率的旧渔船，办理过户、拆解手续及相关证件、造船许可，才能造船。但由于办理环节多，程序较为复杂，加上渔民们平日早出晚归出海，办证中介就成了他们解决难题的好帮手。渔民们只要按照中介的要求支付相应费用，所有的流程都可以交由中介一手代办。
梁大叔2019年买第二条船的时候，经朋友介绍找到中介余某武，当时向余某武银行账户转了25万元后，余某武仅用了一个多月便帮梁大叔跑完所有流程。此后，余某武每次到硇洲，还会请梁大叔等渔民一起吃饭叙旧，和大家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2020年7月，梁大叔联系了余某武，表示自己需要购买一条38米长的铁船，需要找同等功率的旧船过户、拆解置换。余某武告诉梁大叔，正好有人想卖掉一条功率176千瓦的旧船。经协商，梁大叔同意以每千瓦5100元总计70多万元的的价格委托余某武代办相关手续和证件。梁大叔基于信任，直接分几次打款到余某武指定账户。
“到了2020年12月底，余某武打了好多次电话催我打尾款，他说把钱给足了，证件就办得快。我相信他，于是在12月23日把最后10万元尾款转给他。这之后，余某武态度就变了，经常不接电话，就算接了也匆匆忙忙挂断，再后来就关机了。有人告诉我余某武骗了我们的钱，我那时候还不肯相信。”梁大叔说。
口耳相传的信任有风险
据负责侦办此案的湛江经开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一大队李警官介绍，此番受骗的群众共有14人，涉案金额高达700多万元。
余某武从2008年开始在硇洲帮渔民代办业务，随着人们的口耳相传，他的名气也不断提升。基于这种十几年积攒下来的口碑，被骗的14名受害人转账前均没有与余某武签订任何书面协议或者合同，有些受害人甚至没见过他一面，直接通过电话联系就把钱转过去了。
家住硇洲的梁阿姨就是其中之一。梁阿姨家准备买新船，她经亲戚介绍联系上余某武代办相关手续及证件，先后分三次转给了余某武60余万元。她说：“我没见过余某武，也不相信他，但相信我亲戚，我亲戚自己买新船的手续和证件就是余某武办下来的，亲戚给我打包票，让我放一百个心。”
受害者中也有谨慎的，例如90后的硇洲人阿飞（化名）。他经同学介绍添加了余某武的微信，在转钱之前，阿飞留了个心眼要了余某武的身份证照片，并要了他即将要购买置换的旧船照片。在确认无疑后，才分两次将钱转给了余某武。但阿飞后来才知道，余某武发给自己的旧船照片和发给其他人的都是同一条船从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
2020年12月30日，海鲜收购老板吴某和阿飞等5名渔民一起到湛江经开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报案。此后一连数日，陆续又有9名渔民前来报案，所有人的报警均指向余某武。民警经过侦查后发现，受害者中只有3个人名下有船只过户信息，这就意味着余某武收了其他11个人的钱却根本没有代办任何业务。而有船只过户信息的3名受害者是2020年最早找到余某武代办业务的一批渔民，余某武虽然已把要置换的旧船转到了3人名下，但却未全额支付给旧船主，旧船主自然不肯把船拿出来拆解，导致3名受害者陷入一个十分尴尬的局面：钱已经全部转给余某武，但名下的旧船却一直无法拆解置换新船。
根据前期调查，民警确定余某武涉嫌诈骗罪，随即对余某武展开抓捕，同时动员余某武的亲戚朋友规劝其早日投案自首。
中介投案自首如实供认
在强大的缉捕攻势下，自知无法逃脱的余某武于2021年1月11日到经开区公安分局投案自首，并如实供述了其实施诈骗的犯罪事实。
据余某武交代，他主要是帮准备买船的渔民购买过户、拆解旧渔船和办理造船许可，除了要熟悉相关法律政策，还要到海边镇村找到与新船同等功率的旧船进行置换，绝大多数渔民都会请中介来代办。他的工作一是到湛江徐闻、雷州等地去寻找合适的旧船源，掌握船源才能做好生意；二是掌握政策，熟悉相关部门的办证流程。经过十几年打拼，他在东海岛已小有名气，十里八乡的渔民都会来找他代办业务，而他也能赚取不菲收入，一家人生活得有滋有味。
余某武人生的轨迹在2020年初发生了偏移，他在损友的鼓动下染上了赌博恶习，并愈演愈烈，很快便债台高筑。从2020年7月起，陆续有渔民找到他代办业务，他起初收了3个人的钱后，还勉强帮着办理，后来索性把钱款全部挪作他用。期间，先后骗取14名受害人700多万元。
“往年过年前，都是海鲜销售的旺季，今年渔船没买到，只能坐着干瞪眼。就算家里有渔船，我们也没有心思出海捕鱼。”受骗的渔民在采访中说道。据了解，许多受害者除了给余某武转账办理相关手续和证件外，还向造船厂交了新船押金和发动机押金。
湛江经开区公安分局办案民警表示，目前，余某武因涉嫌诈骗罪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民警正在加快侦查进度，查清受害者钱款流向，进一步收集、固定案件证据，为下一步追赃工作打基础。
从这14名受害者的被骗经历可以看出，他们中的许多人仅通过当地人口耳相传就建立起对余某武的信任，连人都没见过就直接把几十万元转到对方指定的账户，最终被骗，实在让人惋惜。民警提醒渔民朋友，尽量委托合法合规的公司代办相关业务，切勿轻易转账到个人账户。即使找到个人中介代办业务，也要认真核实对方的个人信息资料，签订书面协议、合同，并谨慎跟进每一个环节进度。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要嫌麻烦，不然吃亏的可能就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