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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南三人:“最贱南三泥”从何而来?

2016-11-14 09:57 来源:开云官方网页版 作者:文图/林丹彤

清晨八点,从南三码头出发的公交车司机——陈大哥,和往常一样,将车子停在南三码头出口对面,等候乘八点那班船到南三码头的人们。岛内共两条环岛线路小公交,901线和902线,其中,902线可到南三岛的旅游区,下午五点是最后一班发车。

南三渡口所快船航班时刻表

如果你到达南三码头后,恰好乘上陈大哥这班车,他就会为你引领一段奇妙的旅程——在晨光熹微的时候,吹着来自海岛的阵阵清风,依次的经过岛上的各个村庄站点,眺望大片的田野和鱼塘,以及,只有炊烟袅袅,没有高楼大厦的村庄。

司机陈大哥稳稳当当的开着这台一般载着七八个人的小公交,十分娴熟的在这条只有狭窄的双向两车道的贯岛公路上穿梭着,躲避着村民的摩托车和行人,并瞄准时机快速的占用左车道超车,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每个转弯和上坡他都熟悉无比,每个刹车和加油的节奏,都恰好的踩在了点上,这其中的默契,只有在这座小岛上行车已久的司机清楚。

破浪而来的南三水上巴士

陈大哥六十岁上下,脸是这座小岛上最普遍的肤色——黄褐色,并带着热带温度的黝黑,还有,经历过海风焦灼的深深浅浅沟壑,它们不动声色的讲述着这方水土,曾经有着怎样的恶劣凶猛。

岛上至今流传着一句话——“最贱南三泥”,在我第一次听到时,我曾十分好奇的问老人,为何有这样的传言。老人叹气答,相传在从前,如果你在南三岛上挖下一个坑,当挖出的坑中泥再倒填回坑里去时,无论如何,都会多出很多的泥,任凭你怎么回填压实,都填不回去。物以稀为贵,而这样生生会多出来的南三泥,自然就是最贱的了,并以此来形容,从前的南三人民,生活得如何穷困窘迫。

国旗的飘扬中,水上巴士迎接四方来客

“最贱不过南三泥”,并非徒有虚名,曾经,在这个海岛上,风沙肆虐,漫山遍野的不是现今的田野鱼塘村庄,而是海沙!洁白如银却能够杀人的海沙!人们说:“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沙煞。”长长的夏日,一经日晒就会滚烫的海沙几乎无法种植作物,一脚踩下去深深浅浅的,一望无际的海沙,带给南三人民无限的苦难。三日无雨则受旱,潮涨风大则受灾,往往作物十种九不收。更别说,每逢台风来临,岛上便是一片狼藉。

然而,苦难如此深,并不能磨灭南三人心中的希望。如你所知,南三人民靠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四季不断奋战完成了联岛工程,种植了大片木麻黄防风林带,筑起了实现与市区通车的南三大桥。厚重的历史里,南三人一步又一步,像南三泥一样,用坚实的步伐,遍布这座海岛改变这座海岛。

小公交行驶在狭窄的南三贯岛公路上

以至于,用这片原本恶劣不堪的水土,育出了红心番薯基地。种植在沙质土壤的番薯,远比种在其它水土的番薯更香糯甜口,上面有阳光酿就的足够成熟的香气,还有入口时足够厚实粉糯的口感,以及细嚼后醇朴的甜味。趁墟便能买到,八毛钱一斤,是南三人最爱的佐菜。

大多数乘客都与司机陈大哥相熟,也是,南三岛虽大,全靠不多的公交车维持公共交通,只要多坐几次,所有的司机都能轮着打过照面。陈大哥招呼着上车来的乡亲,用岛上人民惯常的朴实笑容,和当地的方言,比如这样:“你哈朝没啊?”(意思是:你吃早餐了吗?)。

霞山东风海鲜市场最常见的南三渔民

这样的笑容和方言,在岛上哪里都能寻得见,南三人开心的时候,从不会遮掩,想要笑得多欢乐,就笑多欢乐,爽朗的笑声里没有彬彬有礼的内敛,却独有着一种真诚的大方。岛内群众多讲吴川方言,属粤语系,本应清婉而过于柔和。可是,南三方言与湛江市区讲的白话、吴川梅菉话都不尽相同。许是这里的水比较咸吧,岛上人们笑称,我们的话,味道要咸一些。南三方言中,除却了粤语本有的语法和婉转,还自带了一种天然的直快麻利,说起来坦荡荡,确实有些咸。

南三盛产海鲜,而且离市区很近,所以,市区吃到的海鲜多来自南三,在霞山的东风海鲜市场,南三人和南三海鲜绝对能占据半壁江山。他们多半心直口快,手脚麻利,提着鱼篓涉水而来,自早晨六点就开卖。有时候,他们也想多赚几块钱补贴家用,但是,遇到熟客也会半卖半送的多塞给你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嘱咐你快些回家煮了鱼汤,并开心的说,包你煮出的鱼汤很甜。那些新鲜的鱼鳞上泛着光,上面有着一个渔民的勤劳和坚强。

这就是南三人。

黄昏中的鱼塘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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